雪中乡愁
◇饶兴军
2018年12月7日是一年24节气中的“大雪”,一个“雪”字,让我想起家乡雪中乡愁。若是在腊月遇上下雪,要不了多久,一定是分不清哪是田野,哪是小路了。恍惚中,一幕幕家乡儿时的雪景在眼前闪现,缕缕乡愁即刻涌上记忆的河床。
雪中乡愁,是白雪覆盖的田野。不必说到了小寒大寒,只要过了小雪,那雪便像棉花似的,从天而降。有时,一下就是几天,放眼望去,山脊田野一片素静,白白的雪直刺得人睁不开眼。只有那在寒冬里依然觅食的鸟儿,或高或低鸣叫着,飞过茫茫雪野,才感觉到冰冻天地间的一点儿生气。
雪中乡愁,是迎风伫立的老树。老屋后那棵槐花树也有五百多年了。秋天还是绿叶满枝,到了腊月只有零星几片,孤单地遗落在枝头。没有绿叶的点缀,老槐花树只留下清瘦的影子站在白雪飘飞的腊月里。瑟瑟寒风中,老槐花树依然巍然伫立着,站成寒风中一道风景,无悔守望着远方归来的游子。
雪中乡愁,是母亲纳的千层底。冬天的山村是清闲的,每当下雪天,母亲就坐在火垄旁,拿出针线篮子,裁剪鞋样,将不穿的旧衣服,剪成鞋底料。鞋底面却是专门在供销社买的厚白布,一针一线地扎鞋底。一双鞋底要做好几天,等那一双双扎得密密麻麻针脚的新鞋底做成了,差不多就到年关了。那沾满母爱的千层底布鞋,就成为新年全家人最耀眼的一道风景。
雪中乡愁,是火垄窜动的火苗。农家的冬天大多在火垄屋里度过,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。父亲总是第一个起床,把柴火垄烧起来,让瑟瑟的寒冬多些暖意。火垄上方那根黑黑的铁钩上,总是挂着一把黑黑的饮壶,管着一家人的热水。母亲偶尔会在滚烫的灰烬中烧几个红薯,那香甜的滋味似乎至今都滚烫在温暖的记忆里。
雪中乡愁,是屋顶升起的炊烟。几百年老松树宽大树冠旁的老屋顶上,缕缕炊烟在寒风中袅袅升起,在一轮夕阳的映衬下,将喧闹了一天的小山村收于宁静。那炊烟便是家的路标,即使是还没有回到家,远远地看到自家房顶上的炊烟,归家的兴奋立马涌上心头,此刻回家的感觉真好。
雪中乡愁,是一坛陈年老酒。漂泊的人能体会到乡愁也是幸福的,犹如飘落的叶知道自己的根。跳出“农门”在外工作许多次的腊月,都将乡愁酿成一坛陈年的老酒,醇厚而又绵长。每当腊月的风吹起时,便会饮上一杯,让思乡的心情随那风吹进家乡的老屋。
雪中乡愁剪不断理更乱,唯有将其剪成一瓣乡愁的贴花,粘在思乡柔情的窗户上,遮挡风雪对乡愁的吹打。是雪中乡愁,慢慢渗进我们的血液,早已流淌成生命之河。不论离开有多久,距离有多远,血脉相连的乡愁永远不会改变。
来源:城步融媒体中心
作者:饶兴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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